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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三毛●我去了西撒哈拉,寻找一匹哭泣的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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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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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27 06:10:5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缘起

小学三四年级在家翻出一本三毛的书时,尚不知道它对我的影响有这么大。
直到我在 西班牙 北部的小城读书,待到秋末冬初,看着街头异域风情的面庞觉得似曾相识,才想起来,这样的场景在《雨季不再来》里有提到过。



直到我决定了明年去 巴西 后有人问我原因,我解释再三仍不能让其满意,最后说:看过三毛的《万水千山 走遍》,想把她去的地方走一遍。梳两个长麻花辫,穿一个又厚又大的蹦裘外套,混在印第安人里嚼古柯叶。
直到我嘚嘚瑟瑟昭告天下我要去 西撒哈拉 追忆三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前半生的三次出走,都因为她。



西撒哈拉


当 摩洛哥 消费着三毛,强行把她和 撒哈拉沙漠 捆绑宣传时,无数文艺男(女)青年跟风来到这个免签国,骑骆驼,看沙漠日出,拍婚纱照。我很想解释一下,三毛待过的撒哈拉,不是这般样子。



那里的沙子没有这么细腻金黄,是大漠戈壁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凉,毫无美感可言。



西撒哈拉
那里没有这么国际化,撒哈拉威人透过贫民窟的铁窗望着窗外的白人,脸上写满了麻木。



西撒哈拉
那里除了一栋破房子,没有什么让人牵挂。

但为了抵达它,你要冒着战火,因为这里是世界区域战争的前线,是联合国维和部队重兵把守的焦点地区。



抵达
还记得初抵 西撒哈拉 地区首府阿雍前我的焦虑和紧张。
语言,货币,交通,都尘埃未定,我发现自己的手机充不进电去了。
鬼知道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该怎么修iPhone。
就这样带着仅剩40%的电量,满心忐忑地上了飞机,感觉随时会和全世界失联。
脑补了一众见招拆招的“绝处逢生”大戏,却在落地后全部流产。
机场帅气的联合国维和部队飞机宛如定海神针,暴风中心的平静。




西撒哈拉
(内心戏丰富的脑补了一出《太阳的后裔》)
我像阿拉伯妇女一样戴着头巾,背着35L登山包,对着镜头smile。
韩剧女猪脚梦想破灭。
那是一张,飞了三十多个小时后浮肿又带着晒伤的素颜油饼脸。




西撒哈拉
(论旅行对人的身心摧残,Before & After)
和出租司机说了宾馆地址后一路绿灯开过去,前台会英语,房间里有wifi。
我按图索骥找到了一家电器维修店,老板拆开一根充电线测试了一下,原来只是充电线坏了,手机无碍。
所以,意料之外的一切顺利。
我开心地在街角的露天咖啡馆点了一杯咖啡。



西撒哈拉
望着街对面砖红色的贫民区,刚想感慨一句岁月静好,飞驰而过的小轿车卷起了一阵风沙,感觉刚刚入口的拿铁,有点咯牙。



西撒哈拉


西撒哈拉
Hey凯迪,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追随三毛的脚步,去到那么远的远方。



西撒哈拉探秘阿雍城

清早被大喇叭里的礼拜声吵醒,毕竟是阿拉伯化的世界,到处都是伊斯兰教的信徒。
其实是饿醒的。看看一脸的水泡,出门前像香妃娘娘一样又蒙上了头巾。
西撒哈拉 地区上个月刚刚开设了第一家麦当劳,虽然 中国 对 西撒哈拉 的主权持模糊态度,但按照国际通用的称呼——阿拉伯撒哈拉民主 共和 国,这里的第一家麦当劳比 中国 晚了27年,可以想象,它落后了世界多久。
如此国际化的连锁快餐厅,有自助点单取餐机,菜单却只有阿拉伯语。
没关系呀,看图,有价格就好。
不好意思,价格也是阿拉伯数字,我看不懂。



我们俗称的阿拉伯数字123,其实是古 印度 数字,被阿拉伯人传播到了全世界,他们自己却还在用小蝌蚪。
我承认这是我玩的最不local的一次,通常我都会特意尝一下当地菜,包括 云南 的黄蚂蚁还有 泰国 的鳄鱼。但大街上看到这种架势的法棍,还是觉得它超出了我对食物的认知。



西撒哈拉
你知道吗?那些天我感觉自己生活在一个荒岛上与文明社会隔绝,最怕的事情是身体报警,在那个车站边的小旅馆里,如果一觉醒不过来,就是政治事件。《战狼》里热血沸腾的英雄救人民,都是drama,真实的情况是 中国 驻 摩洛哥 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无法进入 西撒哈拉 地区,尸体怎么运回来都是难题。所以这种放在油腻后备箱里可能会让我腹泻的干面包,还是不试为妙。
大街上几乎见不到妇女,倒是有三五扎堆的大汉,很热情地打招呼,问我从哪儿来。

真想回他们一句“我来自东土大唐”,我说我来自 中国 。
他们竖起大拇指,Great! 中国 人,个顶个的好。 中国 的手机,华为,大大的好。



西撒哈拉
“you come from China,”一个大胡子指了指他五金杂货店,说:“ they,all come from China!”
哈哈, 中国 制造影响世界,华为海尔征服宇宙,没毛病。



西撒哈拉


西撒哈拉
有朋友吓唬我,说我呆的地方是世界人口贩卖犯罪最严重的地区边沿,我一瞅,可不是么,自己脚踩的这块土地,是认认真真被毛利塔利亚和 阿尔及利亚 割据霸占的地方。



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张起来。晚上是打死不敢出房间的。
关于三毛的记忆


西撒哈拉
觊觎路边烤鸡已久,打算次日出门探店。
多年前度过小鹏的书,他也是三毛的狂热粉,特地飞去了三毛和荷西离开撒哈拉后生活的 西班牙 外岛—— 加纳 利群岛。但是他却没有特意拜访三毛故居,那段的描述,大意是很多地方未必要登门,只要远远驻足,心里说一句“我来看你了”,仅此而已。当时不理解他,觉得千里迢迢过去了,只差那一步,为何不向前。直到我来到阿雍,才慢慢感同身受。
这就是三毛待过的地方,马路穿过贫民区,直至大漠。

这是她寄收家书的邮局,《 中国 饭店》开张用到的“雨”“复写纸”和猪肉铺,《白手起家》的细竹帘都是从这里收到的,《撒哈拉的故事》手稿也是从这里漂洋过海。



西撒哈拉
邮局已经开始拆迁了,挂着绿网,在我之后到来的人,可能未必看得到它了。



西撒哈拉
这是她和荷西结婚的教堂,荷西下了班,带给她一个完整的骆驼头骨当礼物,她穿着棉布长裙,帽子上别一把香菜,两人一起举办了婚礼。



西撒哈拉
(但是好神奇,教堂神父查看过记录,那里面没有她和荷西的名字,真名也没有,仿佛这段故事是假想出来的一样。)



西撒哈拉
这是她和荷西当了一天“素人渔夫”,回到镇上吃到的20倍价格的烤鱼。国家旅馆还如当年般骄矜,餐巾和桌布都熨帖过,还有一架钢琴。



西撒哈拉


西撒哈拉


西撒哈拉


西撒哈拉


面包蘸着鱼汤,就已经快饱了。



放了一整个白煮蛋的招牌 沙拉 ,堆的像花球一样。



是同一片海里捕来的鱼,这一餐,真真是吃的情怀了。




走在阿雍,角角落落都是她的回忆,又何必一定要走到她的家前,踌躇不决是否该敲门呢?
也或许是因为关于撒哈拉的梦做了十多年,怕梦醒后怅然若失,如果不登门,就可以暗示自己,可以继续畅想下去。
哎,说白了是因为,找不到,不好找,在贫民区里,不敢找。

我饿的前胸贴后背想吃点东西,却发现10点半了饭店才慢吞吞开门,血淋淋的鸡刚挂上烤架,得,这要是吃到肉,得下午了。
害我饿得啃仙人掌。



西撒哈拉
嗯其实是汁水很多的仙人掌果。类似于甜度翻倍的火龙果+芒果的混合口味,清爽甘甜,但不顶饱。 北非 之旅新宠,后来在 摩洛哥 遇到大片路边的野生仙人掌果,急吼吼地掰下来开膛破肚往嘴里塞,扎了一嘴又酸又痒的小绒毛。
烤鸡还没有出炉,我在撒哈拉威人的集市里闲逛。看到老妈妈卖很漂亮的淘宝风阿拉伯长袍,挑了一件,拿出手机让她按价格,然后砍价,成交。老妈妈为这单“国际买卖”相当自豪,说了好几句谢谢。 摩洛哥 再买,同样的货色却是要三倍价了,但我还是偏爱这一件。



烤鸡店老板都认识我了,他指着那只最肥烤得焦黄喷香的鸡给我比划,我竖了一根指头意思是“来一份”。老板很震惊地看着我,“One?”



西撒哈拉
对呀我自己吃一份没毛病,难道你们也第二份半价吗?
然后老板就表露出一个“你们 中国 人很屌啊”的表情。
随后端上桌了一,整,只,鸡。



西撒哈拉
没错
是这样的
一, 整,只,鸡。
我猛然想起了三毛蜜月的时候要来五串烤肉,结果上桌的每一串都巨大如扫帚那次笑话。

三毛离开后的阿雍
就当我以为我的阿雍记忆仅限于此的时候,转折点来了。
一个英语好到当司机屈才的小哥,唾沫星子四溅地和我尬聊了一路的《三国演义》,从他的嘴里,我才知道了草船借箭、三顾茅庐的精妙翻译(可惜现在忘了)。我在临下车的时候多问了一句,你怎么对 中国 了解这么多?
小哥激动的按着车喇叭喊:“我认识一个 中国 朋友,在联合国工作,他叫xx……”
嗖地跑掉了。

在这种小地方,打听一个外国人的下落是不难的。
我在麦当劳问了一下前台小妹,她给到我一个酒店的名字,说知道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军官们,不少住在那里。酒店的老板看到我时说出了一个让我流泪的名字,Sanmao。
他说他这家酒店开了16年,只见到过两个 中国 姑娘,一个 自驾 跑来这里追忆三毛的大姐,另一个是我。
我说是的,但是我找不到她的故居……
老板拍拍胸脯说,别担心,我这里住着几位 中国 人,他们一定知道。
在老板的引荐下,我在酒店大堂里,见到了一位真正的联合国维和军官。



西撒哈拉
在阔别家乡数日之后,说出平仄标准的一句“你好”,居然连自己都听着觉得陌生。
解放军叔叔说天色太晚,就不去郊区了,我自己一个人出来,晚上肯定没有逛过这边夜市吧。
我说没有没有。
于是看到了夜幕降临后看到了另外一个阿雍。
白天太热窝在家里的人,像沙漠里昼伏夜出的小动物般涌上街头,前几天可以横穿的马路,现在都挤满了车辆和行人。解放军叔叔指指街边的咖啡馆说:“你看,咖啡馆是男人的世界,没有女人会坐在街边聊天喝咖啡的。”
我咽了口唾沫,仿佛前几天在路边喝咖啡的行为,宛如闯进了男澡堂。
街道上占摊经营着的小贩们卖的都是熟悉的 义乌 货,那些假NB和假皮包,很适合“ 江南 皮革厂老板带着小姨子跑路了”这样的叫卖。如果不是招牌上写意般的阿拉伯语,我会恍惚以为自己穿越到了15年前中国 的五线小城。
“你要不要吃蜗牛?”
受 摩洛哥 侵占的影响,带来了法殖地的产物——白蜗牛。



西撒哈拉
毕竟也是独闯 西撒哈拉 的女人,不可以怂。
我梗着脖子咽下去了第一只,蜗牛煮熟后触角是突出来的,好像小眼睛在瞪我一样。肉质很紧,不是想象中田螺的口感。
坐在马路牙子 边和 解放叔叔尬聊,他们被国家外派在此,要待一整年。
“在 西撒哈拉 这边还好。当年 西班牙 撤兵时,局势动荡,三毛就是在那段时间写出了《哭泣的骆驼》,她是属于 西班牙 的殖民方,却是抱着同情和怜悯的态度站在了撒哈拉威人这一边。战乱后,周边国家都想分杯羹,打得民不聊生。 摩洛哥 绿色进军,几十万手无寸铁的 摩洛哥 平民踏过国境线走进了 西撒哈拉 ,他们这一住下,就不走了,等 西撒哈拉 人想赶跑,军队打着保护人民的名义也走了过来,后来,这块土地就几乎被 摩洛哥 控制下了。

“ 西撒哈拉 人被赶得推进了戈壁荒漠里, 阿尔及利亚 还支持着西军。为什么? 阿尔及利亚 是内陆国,做梦都想着等 西撒哈拉 独立了,割一段海岸线出来。这些年承认 西撒哈拉 的国家越来越多(47个联合国成员国), 非洲 统一组织也允许 西撒哈拉 出席首脑会议。 摩洛哥 不乐意了,搞出 中国 “一个 中国”的那套来,退出非统表示自己和西撒水火不容的态度。然并卵,就这么僵持着,打着,联合国看不下去了出面调和,然后我们就被派到了这里。
“其实 摩洛哥 这么多年来在这边投入很多,修路,盖楼,没有 摩洛哥 ,这里的人没法活。海水淡化那么贵,每一升水每一度电都是 摩洛哥 补贴来的,大街上到处都是宣誓 摩洛哥 主权的旗子。再这么僵持下去,可能人民就彻底从精神上被统治了。”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几十年战乱频仍,多少人一生的命运被改写,不过是局外人几句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知道处在历史风暴中心的撒哈拉威人,如何看待,是要讨饭娘?还是当官爹?
军营生活似乎比我想象中有趣一点,这帮生而为保护世界 和平 的人,也会苦中作乐。
“ 西撒哈拉 不错了,我们开车在边境线巡逻,晚上在大戈壁滩看星星,那星星亮到人怀疑人生。有被派到刚果(布)的人,工作任务是数尸体。种族斗争,一夜之间灭门,屠村,没有人管,联合国的人去了,也只能拍照记录做一下善后工作。 索马里 那里,《黑鹰坠落》发生后,就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了,没有人敢去插手……”
很多次听说,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 和平 的年代,而是恰好生活在一个 和平 的国家。
抬头看看长城以外,还有哪里不是硝烟弥漫。

骆驼没有哭
第二天终于在解放军叔叔的带领下找到了三毛的家。



西撒哈拉
真的稍不小心就会无视忽略,并不是想象中巷子尽头的小破屋,但是也可以想象他们当年的清贫。陶渊明说什么“草盛豆苗稀”的时候,粥都快喝不上了,照样清高。
荷西在很远的磷矿工作,那个喜欢大海的男人,为了她到沙漠安了一个家。她当年就是在这里用棺材板和火烈鸟装扮的家,好似一个君王。



西撒哈拉
走出城去就是垃圾山,远远望去有一片快干涸的水, 水里 簇拥的,是我日思夜想的火烈鸟。



西撒哈拉
非洲 大陆里女神般温柔的存在。



西撒哈拉


西撒哈拉


西撒哈拉
看到在城区上空盘旋的火烈鸟群时,突然感觉到了这片沙漠带给人的惊喜,会让人不能自拔的爱上这里。



西撒哈拉


西撒哈拉
这趟关于阿雍的旅程,本可以画一个超出圆满的句号,没想到在我即将告辞之前,解放军叔叔(们)又送了我一个大礼。
“找了辆车,带你去看看 西班牙 当年的军营废墟。我们巡逻的时候找到的,一般人不知道那里。”
眼瞅着丰田车驶进了戈壁滩,那大概是荷西带三毛去挖三叶虫化石不小心陷进沼泽的道路吧。这不是适合开发旅游的沙漠,并不漂亮。丰田车的副驾位子,因为太阳的烤晒,内饰表面融化脱落,观察员们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巡逻。



西撒哈拉
沙漠里的洪水冲断了公路,你能想象我们从左边直接冲了下去吗?



西撒哈拉
因为太多年没有人烟,军营废墟看上去略萧条,要是晚上走过,可能会感受到肃杀之气。



西撒哈拉


《哭泣的骆驼》里提到的军曹,可能就曾经生活于此,他的战友和亲弟弟被撒哈拉威人杀害,他却在撤离前扑住了一颗炸弹,保护了一帮撒哈拉威孩子的性命。
回城的路上路过一片绿洲,几棵沙枣树,一汪水潭,还有瘦的皮包骨头的骆驼群。走了那么远,终于见到了。
它们没有哭,默然地看了看我,然后继续咀嚼。




从阿雍开往 马拉喀什 的夜间大巴即将启程了。
再三谢过异乡每一个真诚帮助过我的人,没有他们,就不会有笔下这么多故事。
我知道这应该是我这辈子和这里唯一的交集。
不知道三毛离开这里时,知不知道自己余生再也未踏上这片土地。



西撒哈拉
我单曲循环过无数次《橄榄树》
哼唱过那句经典的“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为了心中的橄榄树。”



西撒哈拉


直到后来我在 摩洛哥 看见大片的橄榄树林,才明白原来过去那么多年,三毛始终未忘记的还是这里。

生活圈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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