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病进藏，悲催的珠峰东坡行

苦行僧

  
从没有哪条户外线路让我如此惦念，走得这般悲催。。。
初识珠峰东坡，那数座海拔8000米以上耸入云天的皑皑雪山，静谧如画、摄人心魄的水中倒影，令我震撼、痴迷之余，决心一定要亲历仙境，定格那超脱、圣洁的大自然美景。
2017年5月墨脱徒步出发前，有驴友约我走珠峰东坡，因进山时间冲突，第一次与东坡失之交臂。
2019年5月底，我们几个驴友按预定计划在拉萨集结。一切准备妥当，甚至准备山上吃的牦牛肉也加盐煮好，就待第二天一早驱车出发。傍晚接到通知：连续几天大雪，珠峰东坡封山了！
无奈，临时修改行程，走了希夏邦马和库拉岗日。万事俱备，结果风向变了，第二次与东坡擦肩而过。
原计划2020年5月下旬继续珠峰东坡，又被突如其来的疫情影响取消，第三次收获失望。
终于，2020年8月份，西藏及珠峰东坡开放。我和淡雅赶紧预订机票，计划九月中旬出发，避开人流高峰，赶在国庆长假前出山返回。
(下晓乌错全景↓)


  
临出发三周前，我忽然莫名低烧，浑身乏力。开始时不以为意，小毛病几天就挺过去了。几天后症状反而加重，想着马上要进藏，不敢大意，赶紧去医院，验血、检查，一番折腾。医生建议输液消炎，我担心医院环境复杂，万一感染病毒，得不偿失，决定回家自行服药。
(下晓乌措水边升起的风筝↓)


  
连续服用几天头孢，病情没见好转，情急之下，我超时超量继续服用头孢，多日下来，还是没什么效果。淡雅劝我取消行程，待身体康复后再做打算。
7月份，新疆解封后，我们早早定了19号航班飞乌鲁木齐，走博格达环线和天狼之路。拿到核酸检验报告的第二天，7月17一早号接到通知，乌鲁木齐封城了，行程取消。。。
好容易盼到东坡出行，我当然不肯轻易放弃，更担心万一错过，今年的徒步季也许就颗粒无收。之前我也曾多次进藏，深知带病进藏的潜在危险。目前身体状态的确相当糟糕，理智判断，显然不宜出行，可就此放弃，委实心有不甘。
(上晓乌错全景↓)


  
与淡雅几番商讨后，我们决定租牦牛，两人轻装徒步。淡雅担心路上万一我身体不支，又无法与牦牛工有效沟通，她一个人在高原上根本扶不动我，决定再找一个藏语翻译，应急时多一个帮手。东坡徒步路线很成熟，这两年一直积极准备中，沿途轨迹烂熟于心，不担心迷路等问题。
(晓乌拉垭口回望晓乌措营地↓)


  
于是开始联络包车，与曲当乡里预定牦牛。这里颇费了一番周折：我和淡雅两个人，一头牦牛足够，可乡干部坚持两头牦牛起租，讲了好多理由。我和淡雅只有两个包，总不能租两头牦牛，一头牦牛驮一个十几斤的包吧？
(兰花谷↓)


  
最终乡干部折中意见，让我们租一匹马（费用比牦牛贵一些。划重点，后面会讲到），加一个马夫，最少六天起租，之后发生的费用补交给马夫。我提出路上要马夫与我们同行，不要脱离我们跑到前面去。乡干部满口应承，说会要求马夫，按我们的行进速度一起走。
(兰花谷的溪流↓)


  
这其间通过网上信息联络到格桑。格桑通常做户外团队厨师，请他做藏汉语言翻译，完全能够胜任。
(远眺卓湘营地↓)


  
看起来一切安排妥帖：有马匹驮运行囊，轻装徒步；又有格桑与马夫沟通，控制行进节奏；万一我体力不支，还可扶持我下撤。。。
(卓湘营地回望晓乌拉垭口↓)


  
事实上，依我当时的身体状况，负责任的理性决定只能是：延缓或取消行程。
(卓湘营地的彩虹↓)


  
进藏理由千千万，取消行程只一条足矣：不能带病进藏！
(嘎玛沟美景↓)


  
尽管身体虚弱，抱着侥幸心理，我们还是按计划于9月13日飞抵成都。下飞机后取行包背起来，感觉一阵眩晕恍惚，安慰自己说也许是晕机。。。
(错朗措↓)


  
到了酒店赶紧躺下，实在是不想起来。感觉身体比出发前还虚弱、恶心，脑子晕晕的。成都市海拔刚五百米左右，我这状况当然与高反没有半毛钱关系，可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嘎玛沟壮阔胜景↓)


  
傍晚时分，硬撑着爬起来，勉强赶到每次来成都必去的鱼餐馆。将近一年没来店里了，刚刚又经历了疫情，老板和员工见到我们都很开心，热情招呼我们坐下。香喷喷的一盆鱼端上来，我却没有半点儿胃口，坐在那里度秒如年，只想闭眼躺下去。。。
(汤湘观景台↓)


  
看我难受的样子，淡雅也吃不下。酒店离得不远，试着慢慢走回去。一路无语，深一脚浅一脚地缓慢挪动。淡雅反复劝我就此打住，第二天不要继续飞拉萨，赶紧回家。我无力讲话，只是摇头拒绝，可脑子里反反复复转着的只有一个念头：要不要取消行程，要不要取消行程。。。
答案很清楚：依我性格，只要还爬得起来，让我主动放弃几无可能。。。
(汤湘观景台全景↓)


  
回到酒店赶紧服药，沉沉睡下。第二天一早起来，身体状况并没有好转，淡雅力劝我马上回家。虽然身体难以支撑，我仍然固执地心存侥幸，以为头孢每天都在坚持服用（事实上早已超过建议服用的最长时限），或许明天身体就会奇迹般地康复了。。。
(汤湘观景台的彩虹↓)


  
户外徒步中，遇到突发危险状况，最勇敢、最有担当、也最难做出的决定，也许不是按原计划继续前进，而是理智果断地适时下撤。
(洛子峰↓)


  
类似道理大家都懂，事情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往往侥幸心理作祟，寄望于奇迹发生。就我当时的身体状况而言，最理性的做法是取消或延缓行程。退一步讲，到了成都后，身体虚弱状况情形不减反增，就应该果断返回，至少也要在成都休整，待痊愈后再考虑继续进藏。
(珠穆朗卓诸峰↓)


  
侥幸心理支配下，我不理智地做了最错误的选择：继续进藏。
(措学仁玛营地仰望朗玛拉垭口↓)


  
飞机落拉萨后，按原定计划，我们乘机场大巴在拉萨火车站下车，直接去日喀则。
(措学仁玛营地↓)


  
自以为计划做得比较详细，也曾考虑过要不要提前订火车票。想到当前的疫情，少有人来西藏旅行，车票不会紧张，何况有几班车次可选，就没有预定。结果悲剧了：售票厅几天内都没有拉萨到日喀则的火车票，网上售票软件加价也没有票。
(措学仁玛清晨↓)


  
赶紧改乘长途汽车。附近就是柳梧汽车站，背上大包，拖着疲惫的双腿走过去，结果这里没有去日喀则的车，要赶到拉萨西郊客运站。
(晨雾里的宿宗措↓)


  
拉萨西郊客运站车型比较宽泛，大客车、商务车或包小车都有得选。经过几个小时颠簸，傍晚时分赶到日喀则。
(措学仁玛四湖同框↓)


  
(朗玛拉垭口↓)


  
(创作中的唐卡画师↓)


  
9月14日 日喀则。
晚上八点半，天渐渐黑下来。
几年前，在扎什伦布寺附近品尝过丰盛藏式餐厅，这次找过去，感觉周边环境变化很大。


  
掀开门帘，一股浓烈的牛羊肉膻味扑鼻而来。看环境不像我来过的那间，与服务员沟通后，出门找另一间分店。


  
这几年附近新建了好多商铺。胡同尽头处白色建筑，就是暮色中的扎什伦布寺。


  
路过一间传统与现代风格混搭的藏式餐吧。


  
找到另一间丰盛藏式餐厅分店，里面宾客满堂，现场有藏族歌舞即兴表演。


  
藏族艺人载歌载舞，节奏明快，热闹非凡。


( 本文作者 : 静心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