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之美——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

苦行僧

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是我多年的梦想。 去年九月中旬，正好有此机会，我便随行黑户，穿越沙漠，直奔南疆塔什库尔干大草原。从库尔勒起，经轮台、库车、阿拉尔市，沿和田河到玉成和田市。又从和田经叶城到喀什，从喀什经帕米尔高原，到塔什库尔干。原路返回喀什后，又从喀什走西北线经阿图什、阿克苏到库车。









而我穿越沙漠的线路，恰巧是大清年间，瑞典籍探险家斯文·赫定，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一条逆向线路。他是从莎车北部的麦盖提出发的，过和田，再到罗布泊。这让我倍感诱惑与向往。 尤其在其游记中得知：夹在和田河与叶尔羌河之间，古时有个大城，就埋葬在沙漠之下，而塔克拉玛干就是古城的名字。此后一切生灵，也遁入沙漠。我便兴致更浓。 当地土著人说，沙漠中，除了埋葬着金银财宝，还有鬼怪出没。探险和淘宝的人们，有进无出。












当今时代，可以驾车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了，又有黄沙风暴、楼兰美女、野生动物、胡杨林、沙漠怪柳、沙漠绿洲等巨大吸引力。运气好的时候，也许会目睹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虽有未知和危险，我已按耐不住迅速动身的迫切心情。 于是，我出发了。



地球上有一条宽阔的沙漠带，从东北斜向西南。贯穿着亚细亚和阿非利加两大洲。这条沙漠的东北是蒙古境内的戈壁沙漠，内蒙巴丹吉林沙漠，之后向西是新疆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俄境内（现各斯坦）是红沙和黑沙，波斯湾伊朗境内是克维尔等沙漠，再西南就是阿拉伯境内众沙漠，最后是三毛笔下的撒哈拉沙漠。






这条沙漠带中，最惊险、最神秘、流动性最强、最具诱惑力的沙漠是：中国新疆塔里木盆地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这片沙漠从塔里木河南岸或叶尔羌河一直扩展到中国西藏北部的昆仑山脉。一向被当地土著人称作“死亡之海”，意为生命的禁区。






13世纪，马可波罗曾与父亲从欧洲取道伊朗，陆路穿越帕米尔高原后，来到中国新疆喀什。之后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再到盛产美玉的和田。又来到敦煌，最后到达了元朝都城。此后再无人穿越这片死亡之海。直到1895年春，才有瑞典籍探险家斯文·赫定的第一次探险，再次横渡塔克拉玛干沙漠。









这位世界著名探险家，发现了楼兰古城遗址、墓穴和长城。此外，这位探险家在中国的四次探险中，发现了喜马拉雅山脉、雅鲁藏布江、印度河和象泉河的发源地，以及罗布泊。最重要的贡献是将中国西藏纳入欧洲地图。那年，斯文·赫定才三十岁。热爱探险事业的赫定，终生未婚。






第一天，9月13号，早上6点，库尔勒整装待发。今天开始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去轮台塔里木胡杨林，然后入住库车，晚上造访库车王府。行程260公里。轮台塔里木胡杨林，距库车200公里左右。总计460公里。国道，限速80公里/小时。司机小心谨慎，一路上穿行于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但是能看见塔头，沙棘，白杨，蒿草等绿色植物，点缀着 波浪起伏的无尽沙漠。沙漠苍凉旷远、荒无人烟！距胡杨林50-60公里时，窗外渐绿，植被渐多。之所以有这片胡杨林，源于塔里木河流经此地。今天阴天，眼前虽有大片的绿洲，还是显得苍凉和萧索！






10.20分，我们来到了轮台县的胡杨林。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胡杨林，叫塔里木胡杨林。我们来早了一个月，胡杨树葱绿苍郁。也许是无雨的因素，走进胡杨林时，像将脚插进面粉堆里一样，半尺多深的米灰色细土，跟随我们的脚步，飞起灰色的轻烟，颜色像三七粉。显得很是干燥。树叶上也能看得出灰尘，像老妪沧桑、灰暗皱褶的面容！









本想近距离给胡杨树叶一个特写，可是我忽然在镜头中发现胡杨树的叶子，如细长的柳叶状树叶，和椭圆状杨树叶同生一根。绕树三圈后，我又发现中间还有一种不同于柳叶和杨叶的第三种树叶！形状如七角枫叶。而且，所有的树叶，犹如蜡纸一般。那坚韧挺拔、高大健硕、婀娜多姿的胡杨树，原来生有三种不同的树叶！那一天，胡杨林没有其他游客，也不见园区管理人员。站在一棵高大雄伟的胡杨树下，我迅速查询度娘。原来，胡杨树果真生长着三种不同形状的树叶。起到了在干旱、恶劣的环境中，汲取阳光，减少水分散失的作用，保护自己千年不死、千年不倒、千年不朽。












今天，胡杨林蚊子实在太多了！而且硕大肥壮。提着一根细长的钢嘴，围在我周围的时候，就像一群被捅了窝的蚂蜂，凶恶嚣张，蜂拥而上。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已经数不清身上有多少大包了，就连眼睛，蚊子都不肯放过。估计蚊子以为我们的眼睛，是一湖碧水。












在这大漠中，意外领略波光粼粼，碧绿清澈的塔里木河畔，胡杨林的千种风情，万般妩媚，还有倒影在水中的绰约风姿。令人倍感欣喜和陶醉。









12.20分，我们驱车前往库车。去库车的路上， 但见沙漠中有许多析出的盐碱，白花花的覆盖着黄土和细沙。这段沙漠生长着很多植物，有时会有西北白杨，馒头柳。更多的是开紫花的怪柳灌丛，骆驼刺。怪柳摇曳着淡紫、水粉色的花穗。给无尽的沙漠添上了温婉、浪漫的情调。






晚上6点钟抵达库车，放下行李来不及抖落身上的灰尘，便前往库车王府，拜谒王妃。王府庭院花团锦簇。王府建筑很美，妃子很老，拍照收费。很多人和五代王妃子合影了。我则趁机偷拍王妃。





















第二天，14号早上6.15集合退房，直奔和田。今天看沿途风光。行程约653公里，需要7.20小时。昨天晚饭集体用餐。今天早餐又车上解决，领队发给我们简单早点。他不知道花卷只有一两重，只给我们每人一个，又一袋奶、一袋咸菜、一个八宝粥、 一根火腿肠。除了花卷，都是凉的。我们都吃了不太舒服的早餐。7点钟，天还是黢黑黢黑的，就出发啦。我们走的是省道。这天的线路是，库尔勒-轮台-库车-阿拉尔-和田。






8.20分，路过一片胡杨林。虽不像塔里木胡杨林那样壮阔，但也婀娜动人。今年新疆多雨，八月份持续降雨月余。所以这里一片苍翠。况且我们沿着和田河谷前行，时而满眼的葱绿，也不奇怪。8.40分，停车于安检站刷脸检查。在新疆，每隔百多公里就进行一次刷脸安全检查，已经司空见惯。安检站有一片无际棉田，花儿与白色的棉花，都挂在棉花秧上，甚是可人，我拍照留念。8.50分检查结束，继续乘车前往和田。






9点钟，我们已经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但是仍然归属阿克苏地区库车县下辖。此地公路两旁植物渐多，都是胡杨树和开紫色花的怪柳。沙漠中塔头也比较多，还有骆驼刺、枣棘等沙漠植物。目前地带雨水充沛。不像大探险家斯文·赫定说的“寸草不生”！但依然不见人烟。






通往和田的217国道，没人没车，通衢大道，尽管踩足油门。时而会看见，一条溪水流转于身后，曲折婉转，像山间蜿蜒的羊肠小路。行至10.45分下雨，刮风，卷起沙尘暴，漫天飞舞。倒是不影响行车。 我张大眼睛不敢小憩，盼望能有罕见的沙漠海市蜃楼奇迹发生。可是除了漫天黄沙的狂飞乱舞，什么奇迹都不得相见。此刻的苍凉让人想起高适的“策马自沙漠，长驱登塞垣。边城何萧条，白日黄云昏”。



继续前行，公路两旁，依然是芦苇栅栏，芦苇网格伸展于起伏不平的沙丘荒漠。聪明的护路工人，就是这样，将漫卷的黄沙阻于原处。路上又停车检查2次，雨后沙漠颜色顿时变深，还有319.6公里就到目的地和田。已穿越沙漠6小时。此刻，风住雨歇。刚好途经一无名观景点。我们各个欣喜若狂，奋力扑向沙漠。沙漠荒远，云层叆叇。



黄沙无边，细若砂糖，姿态迥异。大者如巨峰，高不可攀；小者似坟冢，圆润光滑。如鹰嘴、像华盖、像山脊山梁、像秃山覆雪；像刃、像鞭、像蛇、像蟒，像鱼鳞、像羽毛······更有意思的是，每株植物都高高地耸立在沙丘之上，哪怕是一株小小灌木，都在顽强地展现着不屈的生命力。









队友们陆续散开，点缀在沙漠谷底与沙丘之上，三三两两，红男绿女。大漠充满活力。沙漠行走，每挪一步都很吃力，难以想象，斯文·赫定是怎样实现日行20公里的穿越！如果赶上风暴袭击，他们距一堆白骨还能有多远！沙漠中，别说财宝了，就是点滴的遗迹都不曾看见。动物、飞鸟更是踪影皆无。









上车后，我在想：是不是每个沙丘后面，都有一堆前人的尸骨。这每个沙丘，是不是庄严的坟墓，不得而知。







( 本文作者 : 克宁克宁 )